登池上楼(1)
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薄霄愧云浮,栖川怍渊沉。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徇禄反穷海,卧痾对空林。衾枕昧节候,褰开暂窥临。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祁祁伤豳歌,萋萋感楚吟。索居易永久,离群难处心。持操岂独古,无闷徵在今。
【译诗】虬能深潜保身,栖息于深渊之中;鸿能高飞云霄,避免祸害发生。我却束缚在世俗的尘网中进退不得,而对虬鸿惭愧顿生。做官时不能进德修业,于时无益,想退隐又不能自种自耕。为了得些俸禄,反而穷居海边又生了病。卧床日久忘了季节的变换,揭开帘幔,打开窗户看看外景。听到流水的声音,看到了险峻的山形。春光扫除了寒冬残留下来的寒风。池塘长出了春草,园柳中啼唤的鸟也不断变更。想起古人的诗句,使我想归回故居,离开朋友独居,容易觉得时日久永。避世而无烦恼,这种操行不但古人有,在今人中也可得到验证。
【解析】诗人借鸿、虬起兴,发泄了官场失意的牢骚和病后登楼眺望,触景伤情的感慨。同时表现出了诗人想归隐又下不了决心的矛盾心理。尽管此时诗人的心境不佳,但他以高超的艺术手法,描绘出登楼眺望所见的景色。其中最有色彩的是“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两句。这两句描写自然、生动、逼真,把一派大好春光展现在人们面前。那“生”字与“变”字,用得十分精湛,形象地表现了春天使大地复苏,使万物充满生机的伟大力量。这两句虽然是写池塘,写柳园,但春天的无限生机已突破了池塘、柳园的局限,使诗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因此,这两句堪称佳句,一直被后世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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