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点点回塘雨,双双只只鸳鸯语。灼灼野花香,依依金缕黄。
盈盈江上女,两两溪边舞。皎皎绮罗光,轻轻云粉妆。
这是一首咏春词。词的上片,着意渲染出一幅妩媚的春光图:斜斜的雨丝中,池塘的水面上荡起无数的涟漪,双双对对的鸳鸯相互倚偎,似乎在缠绵悄语。岸边有一片绚丽的野花,散发出阵阵幽香。柔嫩的柳条丝丝下垂,如同一缕缕金线,在雨雾笼罩中,朦朦胧胧,轻轻拂动。词的下片,则是一幅娇女歌舞图:在春意盎然的优美环境里,一群体态轻盈的姑娘出现了,她们脂粉薄施,身着罗衣,三三两两地在溪边唱歌跳舞,随着她们舞姿的变换,身上的罗衣不时地闪耀着光彩。明媚的春光,把婀娜多姿的姑娘们烘托得分外妖娆;姑娘们妖艳的舞姿,为春天增添了无限的春意。大自然的美妙和姑娘们的美丽融为一体,十分和谐。这首词的艺术特色值得注意,每句的开头都用叠字,强烈地突出了春天里的自然美和姑娘们的形象美,增强了它们的音乐性。字里行间,抑扬婉转,轻松明快,犹如临近仙境。
叠字的运用在《诗经》里已大量出现,它对写情状物有奇特的艺术效果。《诗经》以后,在一首诗里用叠字最多的是《古诗十九首》中的《青青河畔草》:“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连用六个叠字形容词,强烈地空出了“楼上女”的形象美,运用之妙,令后世倾倒。在词里用叠字是很难的,这首词却每句都用叠字开头,恰如其分,令人叫绝。可以看出这首词是受了《青青河畔草》的影响,如词作以“灼灼”状野花之鲜,以“依依”状金柳之态,以“盈盈”形容江上女的仪态,以“皎皎”形容她们的风采。
这首词的写作手法是借写景以写人,上片描写景物,下片描写人物,相互映发,和谐婉转。作者连用最精练的笔触来刻画环境和人物,给人以“花面交相映”的艺术感受,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