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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祥《沁园春》词全文及全词鉴赏

作者:古文学  时间:2015/7/20 15:01:56  阅读:次  类别:诗文 其他

诗名《沁园春》作者陈世祥原文较量寒消,排当花了,恰值清闲。已携将小妹,绣翻异本;教他雏婢,香拣深斑。重幕须褰,脱棉正可,莫任春光渐渐阑。红毡列,早龙珠麟首,金粟同安。 哀牢细织阑干,慢剪破秋江浪几湾。任退红水碧,都嫌色腻;轻容方目,且放纱单。一抹双心,两当八撮,曾入诗人体贴间。裁缝就,正佳人丽服,风日跻攀。
    这首《沁园春》词,描写美人裁白苎作春衫的前后经过,笔致细腻,曼声宛转,颇能代表陈世祥词的一般特点。
    “黄鸟啼乡春日高,红芳开尽井边桃。美人手暖裁衣易,片片轻云落剪刀。”(唐施肩吾《春词》) 冬去春来,寒意渐消,闺中闲暇无事,正好抓紧时机裁缝春衫,以备换季之用。于是,词的起首三句便先从“恰值清闲”的初春时节落笔。“较量”犹今言商量,与比试意不同,宋杨万里《堑荷池水》诗:“雨中来看堑池塘,自与畦丁细较量。”“排当”犹言备办。三句词,表明女主人公早在盘算裁衣之事了。接下去四句用一“已”字领起,言闺中女主人已难耐清闲,带领众位姊妹丫环忙活开了。“绣翻异本”,指翻看新奇的刺绣图案,民间俗称“花样子”。“香拣深斑”,言挑选用香火灼有深斑的刺绣图案,属于上选者。旧时闺中女子多不识字,故为记忆某事,便用香火在纸上灼成深浅不同的斑痕。两句词在语序上俱有变化,显得灵活自如。“重幕须褰”以下三句回应词首,进一步点明裁衣的时间和目的。“重幕”指冬季用以御寒的棉门帘子。值此春光渐好之际,正当脱下穿了一冬的棉衣,换上新缝制的春衫,以便出游郊外踏青赏春,尽情地风光风光。“红毡列”等三句,交代在剪裁春衫前已将各种用具准备妥当。“红毡”盖指铺于案面的台布,以防止布料在案板上来回滑动,不利剪裁。“龙珠”指剪刀,“麟首”指熨斗,其名俱见于元龙辅《女红余志》:“潘妔姬解愁,双龙夺珠之剪。”“姚月华熨斗名麟首。”“金粟”指尺,因其刻度以金属颗粒镶嵌,故名。这三句将裁衣前的准备工作交代得具体详备,一个“早”字,更与上文的“已”、“莫任”等相照应,使整片词意脉贯通,表现出女主人公春天刚到便急不可待的心情。
    过片紧承上片,继写剪裁时的情形,用语极其精练。准备工作既已就绪,美人手持龙珠之剪,精心细致地剪裁织有云水图案的白苎阑干。“哀牢”是居住在云南保山县北部一带的少数民族,自古因能纺织精美的白苎单纱而驰名,《后汉书》载民谚云:“哀牢夷,阑干细。”“阑干”即苎也,晋常璩《华阳国志·南中志·永昌郡》:“有阑干细布,阑干犹言苎也,织成文如绫锦。”又宋范哗《后汉书·西南夷列传》:“阑干细布,织成文章如绫锦。”以下“任退红水碧,都嫌色腻;轻容方目,且放纱单”四句,作一插叙,补写选择面料及颜色之考究,不落俗套。“退红水碧”指红绿两种色彩的布料;“轻容方目”,俱纱名。“一抹双心,两当八撮,曾入诗人体贴间”三句,再宕开一笔,写女主人公巧于裁缝,擅长女红,制作的衣服十分合体。“一抹双心,两当八撮”,俱衣名。“两当”亦作“裲裆”,或称“两裆衫”,古时短袖衣,形似今之背心;一幅当胸,一幅当背,故曰两当。梁王筠《行路难》诗:“裲裆双心共一袜,袙複(当作腹,见《广雅·释器》) 两边作入撮。”“撮”,衣襞褶也,亦作“禄”。《广雅·释器》:“ #裆谓之袙腹。”“袜”,束身衣。词中“一抹双心”,即指一件贴身袜腹的两当衫,同时又语意双关,似有双心相印之意。词的结尾之句,遥与上片“莫任春光渐渐阑”等句相呼应,意谓着此“双心”、“两当”,正好与身穿丽服的制衫之人同去游春也。收束自然,水到渠成。
    裁白苎作春衫,本是生活中的俗常小事。然而,陈氏却能如一名巧手裁缝,将这类小事联缀成得体的长调慢词。全词采用赋的手法,按时间顺序布局谋篇,从剪裁前的准备写到制成后的穿着,脉络井然,一气呵成而无零散琐碎之感;虽以时间为线索贯穿前后,中间却又不乏穿插回应之妙,咫尺微澜,层层推进而无呆板僵滞之病;写佳人闺阁中事,针线绵密,刻画入微,舒缓柔婉而无香艳媚俗之嫌,实堪称佳制。
(李汉超 刘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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