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打柴的少年踏着歌声而归,渡口上钓鱼的老人伴着渔歌而回。我在旅途中正愁无相识而感到孤寂无聊,适逢他们傍晚归来,彼此一交谈,我那孤寂无聊的情绪就一扫而光,心情感到格外的畅快。平平叙来,朴实无奇,使人感到亲切、自然。
注:津叟,渡口上的老人。
促织惊寒女,秋风感长年。授衣当九月,无褐竟谁怜
蟋蟀哀鸣,天气渐冷,惹起贫寒妇女无
衣过冬的愁绪。秋风乍起,凉意日深,使人感到漫长的冬季无法打发过去。时近寒秋,正需添衣加暖,而自己无衣少褐,又有谁肯同情?写出了秋日羁旅长安的慨
叹。“授衣”二句出于《诗经·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九月本该裁制冬衣,否则难以卒岁。慨叹羁旅穷愁而无人相助。
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痴儿未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
诗句用白描的手法,不加修饰的语言,记录了诗人一生空抱“至君尧舜”的理想,四处碰壁后,穷困潦倒的生活。空空的四壁,夫妻的愁容,儿子因饥饿索饭的啼哭声,这是杜甫穷苦生活的真实写照。
注:颜色同,各带相同的忧色,门东,厨房门在东,故曰门东。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头尽醉归。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上朝归来日日典当春
衣,每天到江头都尽醉而归。平时经常去的酒店,还欠着他们的酒债,人活七十古来稀有。“日日典”就不是偶尔典,暮春时节正是穿春衣之时,却要“典春衣”,
均表明诗人生活拮据已极。而典当之钱却用作江头买醉,钱不足竟然赊欠,这究竟是为什么?诗人作了自答:“人生七十古来稀”,还是“且尽生前有限杯”吧!貌
似写人生应及时行乐的感叹,实则为诗人匡国之志不得实现而发出的愤激之言。
不爨井晨冻,无衣床夜寒。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
安史之乱以后,诗人颠沛流离,客居异
乡,生活困窘。诗句便是作者贫困生活的记实。早晨起来,天气寒冷,井水冻结,严冬中又无米,不能烧火做饭。因为没有冬衣,夜晚睡在床上,愈发感到寒凉。恐
怕钱袋空而难为情,还是留下一文钱看护空囊。诗中蕴含诗人无限悲凉的心情。诗人运用婉曲手法,以“井冻”暗示天气的酷寒,以晨不能炊,夜不能寐,表现生活
贫苦难熬。尤其是后两句诗,更有力地突现出杜甫的悲愤心情。学识满腹、爱国爱民的诗人,竟至如此地步,世道的不合理,岂不昭然若揭!
注:爨(cuàn),烧火做饭。看(kān),看护。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老妻画纸作为棋盘,小儿敲针制作钓钩。诗人用白描的手法,勾勒出一幅山村闲适的家居生活图景。老妻悠然自得。小儿天真可爱,生活朴实而富有情趣。
凝妆耀洲渚,繁吹荡人心
注:凝妆,着意打扮。
洲渚,水中的陆地。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渔翁昨夜落宿在西边岩石下,早晨起来在清澈的湘江中汲水,烧竹煮饭。写了渔翁的起居活动,表现出渔翁的勤劳与俭朴。而诗中以“清湘”代水,用“楚竹”代薪,则给人以超凡绝俗之感,流露出诗人愤世嫉俗的孤高情怀。
注:汲(jí),从深处打水。燃楚竹,烧竹煮饭。
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
借来车子本为装载家具,然而区区家具倒使车子富富有余了。贫者所得,仅能糊口,搬迁时,哪有几件家具。衬托写来,困苦的生活情景犹在眼前。社会的黑暗引起人们深深地思索。
家贫常畏客,身老转怜儿
常怕客人登门造访,因为一贫如洗的家中已拿不出东西招待客人了。鬓发斑白了,每日只把孩子来多多地怜爱。用白描手法,素淡的笔触为我们描写了一幅老人晚年贫穷但又以儿孙为乐的生活画卷。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
挖野菜作为膳食,长长的豆叶散发着甜美的味道。古槐下,收取层层落叶,以充柴草。诗人用白描手法,清晰地为我们绘出了一幅靠野菜充饥,烧树叶取火的清贫之家的生活图景。
注:藿,豆叶。
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桑树和拓树影子斜照之时,春祭的人们才渐渐散去,每家都是扶着酒醉的家人而归。诗人以极为概括的笔墨表现了节日中人们的欢乐,很有生活气息。
注:桑拓,桑树与拓树。春社,古代祭祀土地神的日子,春秋两祭,春祭为春社。
满堂罗绮兼朱紫,四代儿孙奉老翁
诗句的意境如今日电影中的一个特写镜头。只见满堂喧
闹,人来人往,一派节日的气氛。突然乐曲齐鸣,一群穿着罗绫绸衣的老妇少女和几个穿着朱紫官眼的男子簇拥着一个鹤发银鬚的老人,来到高堂。前面一个小儿手
托寿桃盘,带笑而行,原来是四代儿孙在为老寿星祝寿呢!诗人是一个有名的孝子,他以自己的敬老美德为题入诗,生活气息颇浓。
注:朱紫,唐代官员服制,三品以为紫,五品以下朱。
闲中好,尘务不萦心。坐对当窗木,看移三面阴
窗间夜学凝残烛,轩下朝吟向暖风
诗句摹写了诗人昼夜苦读的场景。夜,挑孤灯,秉残烛,窗前苦读直至五更;晨,临暖风,对朝阳,佳诗自成。诗人只写“夜”、“朝”两时,便见其终日勤学,无片刻闲暇,此为由小见大、以点带面的诗法。
身闲不厌常来客,年老偏怜最小儿
闲着没事的时候希望能有客人来聊一聊,人年纪大了常常喜欢最年幼的孩子。诗句道出了闲居老者的心理,颇合常人规律。
洗我征尘三斗,快揖商飙千里,鸥鹭亦翩翩
千里征程,一路顺风,来到故地,欢歌豪饮,为我洗尘,往日与我相嬉的鸥鹭也为我的到来而翩翩起舞。这里叙事和写景相结合,表现出欢乐豪放之情。
注:快揖,急聚、揖同聚。商飙,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