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球乐
逐胜归来雨未晴,楼前风重草烟轻。谷莺语软花边过,水调声长醉里听。款举金觥劝,谁是当年最有情?
冯延巳
这首词写的是春日醉酒,主要特点是闲适雍雅。
前四句言游春归来,复上高楼,写友人饮酒时所见所闻。逐,追逐。胜,名胜,好的景致,此指春景。从首句可知诗人在雨中游春的雅兴。宋人曾以“沾衣欲湿”形容春雨,最为精当,在这样的雨中郊游,其乐不浅。次句的“风重”,实是言其风之微,风力微缓,反似重而难举。“草烟”,指草色清淡迷濛,宛似烟霭;“轻”字即描摹草色之淡。第三句的“谷莺”,就是莺,又叫黄鹂,啼声宛转。《诗经·小雅·伐木》描写黄莺“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谷莺”之谓本此。“语软”,形容莺的啼声。第四句在写“听”的同时,带出饮酒,过渡轻巧自然。“水调”,是乐曲名。据《唐音癸签·乐通·唐曲》,“水调”乃隋炀帝所制,唐时有“水调歌”、“新水调”,俱“声韵怨切”。词中的“声长”,非言歌曲之长,而是言其声韵回转怨切。四句所写雨、风、草、莺、花、歌等等,都是诗人醉里所见所闻,使景物更带上了醉人的魅力。
后两句承第四句的“醉”,转写饮酒。“款”,义为真诚,恭敬。“金觥”,金制的大酒杯。这一句见出筵间的豪华和气氛的融洽。末句是“劝”的言语——尽情地喝吧,看看谁最年少风流!当年,义为壮年。有情,犹言多情、风流倜傥。用语虽然不多,但宾主欢聚,开怀畅饮的热烈场面,使人如置身其中。
这首词所描写的虽是贵公子生活,但清新可爱,并无奢靡荒淫的味道。造语平实而富韵致,与词中所写生活的色彩相一致,也是艺术表现上的一个成功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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