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巫卡蒂亚

一
森林里，有一幢阴森森的黑屋子，屋外，有一棵三层楼高的大树，旁边围着一圈会发光的栅栏。栅栏四周，摆着奇形怪状的箱子，里面散发出难闻的药水味道。
这个黑屋子里，住着一个坏坏的胖女巫，她的名字卡蒂亚。每个星期五的夜晚，卡蒂亚都会戴上高高的礼帽，一手拿着大布袋，一手提着脏兮兮的长裙出门。
她要做什么呢？原来，她想去森林里捉些小动物，用他们来做魔法实验。
那天深夜，月光并不柔和，森林里，清清冷冷的。卡蒂亚穿着黑长靴，走向一棵大树。树下，肥猫贝迪正在睡觉，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危险。卡蒂亚藏在树后，趁他不注意，用大口袋把他罩了进去。贝迪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卡蒂亚念的咒语迷昏了过去。
“嘿嘿，那有4只送上门的老鼠！”卡蒂亚看着森林花园的一角，目光变得贪婪。角落里，4只穿着礼服的小老鼠排着队，朝前走。小老鼠们穿得帅极了，他们要去参加伙伴的宴会。
卡蒂亚施展了隐身术，悄悄走向他们的身后，拿起了大布袋——
结果呢？小老鼠们也和肥猫贝迪有了同样的遭遇。
风儿吹呀吹，森林里的树影摇晃起来，像张牙舞爪的魔鬼。这个阴森恐怖的夜晚，卡蒂亚像个幽灵一样在森林里逛着。她把睡觉的大白鹅，四处游荡的流浪狗也抓起来了。直到她的口袋撑得滚圆，她才提着布袋朝家走去。
扑通，扑通，扑通……卡蒂亚打开口袋，把小动物们一个接一个扔进笼子里。他们挤在一起，小小的笼子都快撑裂了。
卡蒂亚哈哈笑着，走进了黑漆漆的屋子。
二
“这是什么鬼地方？”肥猫贝迪醒来了。
“放我出去！”4只老鼠也慢慢恢复了意识。他们使劲摇晃着笼子。
“见鬼，你踩到我的脚了！”大白鹅对一只跳来跳去的老鼠说。
“汪汪，我要喘不过气来了！”流浪狗大叫着。
他们挤在小笼子里，不停地尖叫着，彼此看谁都不顺眼。肥猫盯着4只小老鼠，他恨不得把他们吞吃掉，不过，笼子实在太小，大白鹅的脖子夹在老鼠和猫的中间，肥猫无从下口。
“放我出去！”他们大叫着，各自朝笼子一角使劲摇晃。小老鼠们不留神，踩在大白鹅的脸上，大白鹅骑在流浪狗的身上，流浪狗的爪子抓破了肥猫的脸……
笼子里，一场搏斗开始了。他们开始打仗，抗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身上开始出汗，空气开始发臭，争吵声传来——
“你这只该死的肥猫！”一只小老鼠嚷着。
“扎红领带的臭老鼠，你是在说我吗？”肥猫很不乐意。他够不着老鼠吃，索性把脾气撒在隔在中间的大白鹅身上：“你这个会伸长脖子嘎嘎叫的笨家伙！”
“喂，脏兮兮的流浪狗，有什么好笑的吗？”大白鹅看到流浪狗在嘲笑他，没好气地说。
“汪汪，小心我一口把你吃掉！”流浪狗叫起来。
笼子里简直太乱了！
最后，肥猫的眼角被流浪狗抓伤了，他开始发疯，把笼子顶的摇晃起来。又一阵尖叫声响起。
“别吵了，如果你们不想当实验品，请听我说几句……”大树下，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三
那是一头系着长绳的老牛在说话。老牛也是坏女巫抓来的，他被关在这很久了。久的，噢，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实验品？”小动物们惊呼。老牛说出了可怕的真相：“很多动物朋友都被当成实验品，有些不幸地被做成标本，有些永远地消失了。”
小动物们听了，惊恐万分，大家开始尖叫，哭泣，流浪狗的眼睛瞪得又圆又亮，恨不得把女巫当成骨头啃咬。
“听我说，女巫的魔法高强，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老牛冷静地说，“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帮我解开绳子，带我一起走。第二……”
“没问题！”小动物们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你只要能打开笼子，我会冲出门，这很简单！”流浪狗大声说。
老牛摇摇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魔法的，不能乱碰，尤其是那扇门。”老牛把头转向门前，“那是一扇带魔法的门，如果碰到它，就会变成一只有毒的蝴蝶，永远也飞不出这里。
“太可怕了！该怎样出去呢？”一只小老鼠颤声问。
“我们只能走女巫房间里的一条地道！小鼹鼠告诉我，那条地道通向野外的空谷。”老牛说，“但是，据我所知，女巫的房间里有许多陷阱，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团结起来，才能离开这儿！”老牛的经验丰富，他早就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齐心协力？”声音一齐响起来。
“对，这就是第二个条件，我们……没别的选择。”老牛说。他见过太多失败的教训了。
听了老牛的话，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最后，开始表决了。肥猫点点头：“我没什么问题。”
4只老鼠你看我，我看你，小声说：“为了活下去，只能这样了！”
流浪狗说：“我当然也乐意！”大白鹅也同意了。最后，老牛决定把这次冒险出逃的时间设定在这个星期五的晚上。
四
夜里，天空泛着点点星光，胖女巫卡蒂亚拿着大口袋，穿上黑皮靴出门了。这时，老牛鼓足了劲，用犄角顶开了笼子，小动物们使劲冲出来。
“喂，小老鼠，你踩到我的脚了！”大白鹅不满地嘟囔。
“闪开，我的尾巴要被你压断了！”肥猫对流浪狗大叫着，他的眼睛瞪得雪亮，一边说，一边看着4只老鼠。他朝小老鼠们一步步逼近。
“忘了我说过的话吗？”老牛走上前，低吼了一声。很快，四周安静下来。不一会儿，4只小老鼠走到他身边，吱吱——他们把系在老牛身上的绳子咬断了。
“记得，我们必须团结！”老牛最后说了一遍，之后，他带领大家走进坏女巫的黑屋子。
屋子里恐怖极了，月光洒进来，小动物们看到，墙壁上挂着许多动物标本，不知不觉，他们紧挨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朝前走。
一只扎红领结的小老鼠看到桌子上有一盏油灯，他跳上去，想打开它照亮。
“不要碰！”老牛急忙大喊。可是晚了，油灯亮起来的瞬间，地面上裂开了，小动物们尖叫一声，掉进了一个大窟窿里。
碰——他们一个接一个，掉在了一个冰做成的大箱子里。
“都怪你！”肥猫气极了，他真想吃掉小老鼠。
“我，我……”小老鼠吓坏了。他缩成一团。
“别吵了，我们遇到麻烦了！”老牛闷闷地说，接着，他在黑暗中摸索起来。“这里一定有开关，大家一起找找吧！”小动物们也跟着在黑暗里摸索起来。
“啊——”忽然，肥猫尖叫了一声。他碰触到一个软软的毛乎乎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六
“别怕，朋友，我只是一只就快死去的兔子。”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兔子一边说，一边擦亮了一根火柴。虽然只是一点微弱的光，却也能把这里照亮。
“你们也是被女巫抓来的吧？”兔子问。
小动物们看到，兔子浑身是伤疤，他已经不能动了。大家气愤地想：“一定是那狠毒的女巫干的！兔子太可怜了！”
兔子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我和同伴在森林里玩耍，很不幸，女巫捉到我们，我们被当作实验品，被逼迫喝下各种药水。后来，我的同伴找到一个开关，他逃了出去，临走前，他给我留下了一盒火柴。
“想不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兔子虚弱地笑了笑，又擦亮了一根。
“你的同伴为什么不带你走呢？”大家非常同情他的遭遇，纷纷说。
“瞧，我现在这个样子，即使出去了，也逃不过女巫的追捕。”兔子悲哀地说，“我不能连累他！”
小动物们沉默了。
“我们一起找开关，我会背着你出去的，朋友！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老牛跺了跺蹄子，坚定地说。
兔子很感动，他的眼睛潮湿了，“看见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木剑了吗？开关就藏在它的后面！祝你们好运！至于我，还是呆在这吧，我活不多久了，被实验一次，就会给另一个动物朋友一点生的希望……”
小动物们都被他深深地感动了。他们打开了开关。
“朋友们，这盒火柴就留给你们吧！”兔子使出全身力气，把火柴盒扔了过去。
大家都很感动。离开时，老牛走过来，想要背着兔子走，可是，兔子摇头拒绝了。事实上，他已经虚弱地只剩一口气了。
小动物们流着眼泪，从陷阱中逃了出来。他们一路朝前走，谁都沉默着。
七
黑屋子像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里面布满了弯曲的阶梯和地道。老牛擦亮一根火柴，照亮了从口袋里拿出的地图。
那是好心的小鼹鼠给他画的。地图上那条红色的路线，可以通向山谷的地道。
“小心，冒失鬼，别碰那个花瓶！”走着走着，肥猫大嚷起来。他看见小老鼠对一个花瓶很好奇，急忙制止了他。
“嗨，我能把这当成关心吗？”小老鼠吹起了口哨。
“哼，随你怎么想！”肥猫心想，“我只是不想看到什么流血事件而已！”
“噢，谢谢，不过，我可不是冒失鬼，我叫塔克！”小老鼠说。他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嘎嘎，别啃那根骨头！你忘了老牛的话了吗？”大白鹅对着流浪狗叫起来。原来，流浪狗在黑屋子里嗅到香香的骨头味儿。
“哎，我有点饿了。”流浪狗汪汪叫了两声。
大家互相提醒着，他们小心地朝前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话语里不再充斥着火药味儿，变得和气多了。
“就是这条路！我们必须快点，女巫就快回来了！”老牛估算了一下时间。他擦亮一根火柴，看见前方有一条弯曲绵长的路。
大家加快了脚步，朝前方奔跑。
“咦，前方怎么有条岔路口？”老牛很奇怪。因为小鼹鼠的地图上并没有显示这个地方。
地道里，出现了两条弯路，一条泛着光亮，一条黑漆漆的。
“该怎么办呢？”大白鹅问。
大家都为难了。肥猫和流浪狗嚷着要朝光亮走，而小老鼠们和大白鹅认为要走黑暗的路。他们开始分成两派，为了坚持自己的想法，大声叫起来。
“应该听我们的！”
“不，走这条路才对！”
“别吵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冷静！”老牛果断地说，“记得，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勇敢团结地在一起！”
接着，他合上地图，深吸口气：“看来，我们只能猜拳来决定了，少数服从多数。”说完，他伸出手比画着。大家同意了。结果，肥猫这一方取得了胜利，他们朝泛着光亮的路走去。
八
小动物们飞快地朝着光亮走去，地道里越来越亮，直到亮的刺眼，这时，流浪狗忽然察觉不对劲，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和箱子里的药水味儿很像！
“大家要小心！”流浪狗喊起来。就在这时，地道里忽然出现一扇门。它挡住了小动物们的路。
“哈哈哈……”里面传来女巫卡蒂亚恐怖的笑声。不一会儿，门开了，里面飘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女巫卡蒂亚的脸映现出来。
小动物们吓得直发抖，他们闭上眼睛，心想：这回完蛋了！
“大家别怕，如果我记的没错，那不过是女巫卡蒂亚的幻影！”老牛忽然想起来，他曾经听说女巫练成了幻影术，能随意变化。
“来，我们一起冲上去！”老牛大叫着。可是，小动物们都吓坏了，他们好害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时间了，女巫的幻影出现了，她也就快回来了！难道我们要在这等死吗？你们这群胆小懦弱的家伙！”老牛喊起来。
大家听了他的话，忽然增加了勇气和胆量。他们不想当懦夫，对，一点都不想！
“来吧！”流浪狗汪汪叫着，第一个奋勇冲上去。接着，老牛和肥猫跑上前，之后是大白鹅，小老鼠……
嘶咬、抓挠、用犄角顶……小动物们各自使出独特的招数，没多久，女巫的幻影就惨叫一声消失了。这时，大家也累得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们胜利了！”肥猫贝迪喵喵叫起来。
“太棒了！”小老鼠塔克搂着贝迪的脖子喊。
“我是英雄！”大白鹅也威风凛凛。
大家快乐地喊起来，连沉稳的老牛，也忍不住欢呼着。忽然，光亮和岔路不见了，地道里黑漆漆的，忽然变成了一条路。
“我们要快一点离开这儿！”老牛兴奋又紧张地喊。他们爬了起来，一个接一个，朝前方跑去。
九
他们在地道里跑呀跑，不知跑了多久，就在这时，大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他们有些害怕了，会不会又是女巫的诡计？
他们的脚步停下来，这时，老牛本想鼓励大家，流浪狗却忽然冲出来，说：“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他朝前方跑去。
小动物们都很感动，他们心里都在想：“不能让流浪狗独自面对危险！”
“我也去！”肥猫、大白鹅和小老鼠们异口同声地说。
老牛点点头，他们跟着跑过去。
一阵香味飘来，大家看到，流浪狗正在前面啃骨头呢！
“流浪狗，别吃呀，那是有魔法的！”大家一起喊起来。他们垂头丧气地想：“流浪狗准没命了！”
流浪狗转过头，忽然笑起来。他的身后，跳出一只小鼹鼠。
“别怕，这些都是我为大家准备的，尽情吃吧！”小鼹鼠说完，端出许多美味的食物。原来，这是小鼹鼠的家。再朝前走两步，就到了山谷啦！
“嗨，朋友们，我们为什么不去山谷里开个宴会呢？”肥猫提议。
“这主意不错！”老牛叫起来。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赞成，很快，他们开始行动了。肥猫向小鼹鼠借了一个小提琴，两只小老鼠负责搬起一个大盘子，里面装着香喷喷的烤面包，另一只小老鼠举起大勺子，里面装着什么呢？嘿，他把最小的老鼠兄弟装在里面，欢呼着朝前走。
大白鹅优雅地拿了一块披萨，流浪狗端着新鲜的果汁，他们一起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