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软风吹着，细雾罩着，浅草托着，碧流映着，——春色已上了柳梢了。
村外的小河边，抽出些又纤又弱的柳条儿，满粘着些又小又嫩的柳芽儿。
但是春寒还重呢!柳呵!你这样地抽青，是为你的生命努力吗?还是为要给太阳底下的行人造成些伞盖吗?……
一九二〇，三，十九晓，慈溪
鉴赏
这是早春风景的一组镜头，也是诗人在早春的原野中一种瞬间的感兴。诗人笔下的新柳，是一切初涉世间的新生命的象征。作品中对新柳的怜惜呵护与称道鼓励，则显然体现了一种充满青春气息的、蓬勃向上的情怀。
首段是远景：“软风吹着，细雾罩着，浅草托着，碧流映着”，四个排比的短句，绘出一片轻柔和谐的底色，进而带出一团朦胧新鲜的印象——“春色已上了柳梢了”。
接下来是近景，早春的新柳，以其独特的姿影扑人眼帘：“又纤又弱”的柳条儿上，“满粘着些又小又嫩的柳芽儿”。不言其明丽，唯言其纤弱；不言其袅娜，唯言其稚嫩：然而这正是新生命的动人之处，正是它无可替代的魅力。
末段中，抒情主人公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他闯入画面，直接了当地倾诉着对新柳的关怀、理解和倾慕……
这篇散文诗成功地借鉴了古代诗词的艺术经验，在状物写景的基础上抒写优美的情思，写景豁人耳目，言情沁人心脾，通篇流动着蓬勃新鲜的生命活力，体现了“五四”前后中国青年知识分子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