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送陈子华赴真州(1)
北望神州路,试平章这场公事,怎生分付?记得太行兵百万,曾入宗爷驾驭。今把作握蛇骑虎。君去京东豪杰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谈笑里,定齐鲁。
两河萧瑟惟狐兔,问当年祖生去后,有人来否?多少新亭挥泪客,谁梦中原块土?算事业须由人做。应笑书生心胆怯,向车中闭置如新妇。空目送,塞鸿去。
【解析】南宋理宗宝庆二年(1226)作者送陈子华作真州知州而作此词。上片情致高亢。“北望”苍茫,河山破碎。几度“和”、“战”、这“公事”怎评价?似对天发问,更似问人。殷鉴不远:当年宗泽依靠八字军“太行兵百万”这人民武装,捍卫了东京。可当今在位者竟视联合人民为“握蛇骑虎”,真对照鲜明!作者大胆亮出此“公事”,意在让友人效法“宗爷”,“谈笑里,定齐鲁”。议论似悬河直下,气势不凡。下片作者调换置身河北、河东地区的视角,望千里荆榛,“狐兔”出没,金人横行,就“公事”再作深掘。“祖生”中流击楫,收复豫州,再议北进,痛东晋朝中蝇争狗斗,终于忧愤而死。作者就是运用这种多蕴藉的历史剪影,发出深微设问类似祖生敢于击楫中流、挥师北伐的有几?能对新亭而泣的人物倒还算可,连“还我河山”的梦也不敢做的不大有人在?原因是“胆怯”二字。“书生心胆怯”、“向车中闭门如新妇”等语,既是对友人的告诫,也是虚心自责。“算事业须由人做。”是正面规劝。“空送目,塞鸿去。”忧愤歇拍,予人激励。和上片高亢不同,下片沉郁。沉郁地回顾,高亢才非虚词陈设。这首词“蛇虎”、“狐兔”、“新妇”设喻形象而冷峻,“投戈、下拜”、“谈笑”等意象鲜明而爽朗。随抒情脉络而剪组社会画面,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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