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岁(1)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成功万骨枯。
【译诗】江淮地带都划入战争版图,百姓为何乐于砍柴当樵夫。请您不要再谈论封侯的事,一个将领成名万人变枯骨。
【解析】唐末的战乱不断蔓延,殃及大江以南,把江淮一带也变成了战场。“入战图”是委婉的写法,不直接写战争场面,但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惨象可以想见。二句写战乱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不言其苦,而从“乐”字着笔,意蕴尤深,更令人感叹。砍柴、割草本是艰辛的劳动,但由于长期生活在战乱之中,生民不能安居,视此苦事为乐业而求之不得,民不聊生的情景便可想而知了。第三句写战争的另一面,那些镇压农民起义军、屠戮百姓的藩将,却因此而立功封侯。对于此事,诗人是以求告别人“莫话”而言之,足见此事不谈不可,谈及又苦不堪言,内中所含的隐情,是令人惊惧神伤的。这写法就比正面直写含蓄、深刻、感人。末句以警语出之,言简意深,含义丰厚。原来那些封侯进爵的将帅,其功名都是累累尸骨堆积而成的。这就是上文“莫话”的原因,也揭示出立功封侯的政治本质。此语是全篇的警策,具有鲜明的政治倾向性,也富有深刻的哲理性,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
此诗概括力强,言简意赅,揭示本质。写法错综富于变化,首句平淡直叙,启人联想;二句相反相成,以乐写苦;三句不言而言,含蓄婉转;末句出语惊人,直而不露。
曹松
曹松(生卒年不详),字梦征,舒州(今安徽省潜山县附近)人。早年生活贫困,避乱居洪都西山,后依建州刺史李频。李死后,流落江湖,更加落拓。光化四年中进士,这时已年逾七十,官秘书正字。其诗多旅游之作,较少接触社会题材。风格学贾岛,取境幽深,工于铸字炼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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