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娃宫怀古(1)
绮阁飘香下太湖,乱兵侵晓上姑苏。越王大有堪羞处,只把西施赚得吴。
【译诗】彻夜漫舞,轻歌飘下太湖,乱军大作,连夜攻上姑苏。越王勾践,实应感到羞耻,只用西施,赢得吴国臣服。
【解析】这是《馆娃宫怀古五首》中的第一首,是诗人在苏州任职时,寻访馆娃宫遗址所作。自古就有吴王夫差因宠幸美女西施而使吴国灭亡之说,此诗承袭这种观念,运用曲折含蓄的笔法,讽夫差荒淫误国。首句从侧面写夫差沉缅酒色、彻夜淫乐的情景。“绮阁飘香”烘托馆娃宫内轻歌漫舞的气氛,绮纱的罗裙、轻柔的体态、飞旋的舞步,散发着袭人的芳香,一直飘下太湖。对夫差未着一字,却可以想见他醉乐于其中的酣态。二句正面描写越国军队乘其不备,夤夜进袭,轻而易举地攻上姑苏台。两相对照,极为鲜明,一方通宵耽于享乐,一方连夜行军偷袭;一方亡国,一方复兴。诗人的婉讽之意,不言而喻。后两句巧妙地运用曲笔发议论。不责夫差而“羞”勾践,因为他只用一个西施就赢得一个吴国。这种观点当然是不正确的,但诗人的意图并非是为了表明历史观点,而在于以“羞”勾践来指责夫差贪色误国。值得玩味的是,诗中全用贬词写越国,诸如“乱兵”、“堪羞”、“赚得”等,实则是明贬越暗讽吴,其弦外之音比直接指斥更有韵味。这也正是此诗的高妙之处。
皮日休
皮日休(约834~902后),字逸少,后改袭美,襄阳(今属湖北)人。早年住鹿门山,自号鹿门子、间气布衣。唐懿宗咸通八年(867)登进士第,曾任著作郎、太常博士、毗陵副使等官。后来参加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军,为翰林学士。起义军撤出长安后死去,诗文与陆龟蒙齐名,人称“皮陆”。其诗能深刻反映人民受剥削压迫的悲惨生活,暴露统治阶级的腐朽,继承了白居易新乐府的传统。著有《皮子文薮》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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