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1)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译诗】今夜鄜州的月下妻子孤独地忆念自己,遥远的我怜悯小儿女不解妻子望月之意。夜雾打湿了你的发鬟,月辉照冷了你的玉臂。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帷幌前同依,让月光照干我们相思泪水的痕迹。
【解析】此诗是诗人身在长安,家住鄜州,借望月表思念亲人之情而作。诗中畅叙了对妻子儿女的怀念,是一首健康感人的五言律诗。按诗题,作者写的应是身在长安所见的长安月,但诗人入手便巧妙地摆落现境,纯从对面著笔。“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诗人在望月忆念亲人,却想到此时妻子一定也在鄜州望月忆念自己。表达了作者此时失去自由远离亲人的孤独心境和挂念妻子在为自己担忧。三、四句“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作者借“小儿女”点出妻子望月时的内心活动——“忆长安”。使上联“独看”的含义更深一层:妻子不仅因自己不在而“独”,也因家中未谙世事的儿女们,随母望月却不解母亲望月之意而“独”,因此这样的“未解忆”的忆就更可悲,也更突出了诗人此时的“独”。“遥怜”二字是诗人怜悯小儿女给妻子带来的负担。五、六句“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句是诗人继续想象妻子看月时的情境。发湿臂寒,透出了看月时间的长久和月愈好而悲愈增,此句语丽情悲。七、八句“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中的“何时”二字表达了作者深切的盼望与期待。“双照”应首联的“独看”,是一诗之眼。“独看”是现实,“双照”即有对往日共同赏月情景的追忆,又有对未来相聚时的憧憬——到那时让月光照干我们今日的泪痕。此诗词旨婉致,章法紧凑。正如黄生所说:“五律至此,无忝诗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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